我愛你

——題記

在孫擇良母親的印象裏，邱萱留著一頭及肩的短發，圓圓潤潤的身材，臉上總是笑瞇瞇的，酒窩特別深，眼睛特別大，特別有神，她整個人總是能給人一種輕松之感。

可現在卻大不一樣了，長頭發，瘦的特別勻稱，這麽看來，小蚯蚓的長相是隨了母親。

“孩子，好久不見了。”孫擇良母親站在輸液室門外和邱萱打招呼。

“……好久不見……”邱萱同孫擇良母親微微欠身，猶豫了一下，不知道該怎麽稱呼孫擇良的母親。

孫擇良母親“嗯”了一聲，然後對一旁的兒子說，“孩子沒事，醫生說還是有些著涼，現在有些反覆，既然你們來了我和小玉就回去了，你爺爺奶奶還在家擔心著呢。”

輸液室裏擠滿了人，差不多一個吊著水的孩子跟前都圍著兩三個家長，噓寒問暖。

孫擇良抱著小蚯蚓坐到一張輸液椅上，邱萱局促地站在他旁邊。

“你能不能幫我抱抱他？”孫擇良問低著頭心不在焉地玩手機的人，“我去趟衛生間。”

女人與生俱來的母性讓她們可以熟練地抱孩子，哄孩子。孫擇良出去了，邱萱這才敢低頭仔細看懷裏的孩子。

因為發燒，小蚯蚓的臉色有些微微泛紅，他閉著眼，睫毛上還濕漉漉的，他嘟著嘴，小眉頭還微微蹙著，時不時還不安地哼唧一聲。

孩子的左額上方紮著輸液針，邱萱楞楞地看著他，不知不覺中，小蚯蚓的眉頭皺起，又一次難受地哼哼唧唧著往她懷裏拱。

邱萱下意識地用指腹輕輕地去撫平兒子微微蹙起的眉頭，輕聲細語地安撫他，“小東西，不疼了，不難受了啊，乖，寶寶，不疼了……”

不知道是不是小蚯蚓和媽媽有心靈感應，邱萱心裏的難受稍微泛起漣漪，小蚯蚓就已經咧著嘴哭了起來。

一直躲在門外的孫擇良大步進來，耐心地教著邱萱如何安撫小蚯蚓。

小蚯蚓要吊兩瓶半的水，藥瓶不大，藥液的流速卻很小，孫擇良從外面的超市買來幾塊面包。

“我抱著他，你將就吃兩口。”孫擇良放下面包和水，彎下腰去抱邱萱懷裏的孩子。

卻被邱萱拒絕，“我不餓，你吃吧。”

“那就一會兒回家再吃吧。”孫擇良用手背摸摸孩子的額頭，“我去找個體溫表再給他量量。”

孫擇良轉身出去了，邱萱再次覺的松了一口氣。

她旁邊是一個四五歲的男孩兒在打吊瓶，小男孩伸出沒有紮針的左手，摸了摸孫擇良放在兩張輸液椅之間的面包的包裝袋。

“小朋友，你的家長呢？”邱萱微微側過身來問小男孩。

小男孩被邱萱的話嚇得縮回手，他不安地擡眼看邱萱，又看一眼邱萱懷裏的小蚯蚓，最後指了指他另一邊躺在輸液椅上睡覺的男人，男人臉上蓋著一張報紙，鼾聲微作。

邱萱抱著小蚯蚓，但這並不影響她打開面包的包裝袋，她將面包放到自己和小男孩之間，“你要吃嗎？”

小男孩看看邱萱，又回頭看看睡覺的男人，然後偷偷的朝邱萱點頭，卻不知道怎麽回事，原本讓小男孩吃面包最後卻變成了邱萱和小男孩一起吃面包，還邊吃邊小聲聊天。

“弟弟。”小男孩看著熟睡的小蚯蚓，咬了口面包片。

“弟弟生病了，發燒。”邱萱咬一口面包片，“你呢？也是發燒嗎……”

孫擇良進來時正好趕上護士給小蚯蚓換第三瓶藥，只有半小瓶，估計十五二十分鐘就能結束。

“你來的正好，”邱萱指指窗戶下的飲水機，使喚孫擇良到，“幫我們倒杯水喝唄。”

小蚯蚓醒了，正被邱萱抱在懷裏坐著，他不對媽媽認生，這是好事。孫擇良看見自己買的面包也被分食了一半，從現場狀況看來應該是被她和小蚯蚓還有旁邊的那個男孩子吃了。

他接來兩杯水，一杯給邱萱，一杯準備給旁邊的小男孩。

“你別亂動。”邱萱阻止正要擡手接紙杯的小男孩，“讓這個叔叔餵你喝吧，你小心弄灑了。”

護士進來時孫擇良正在給小男孩餵水，此時邱萱的另一邊剛走了一個又來了一個，也是個一兩歲大小的小女孩，卻不哭不鬧地讓護士紮針。

小女孩被外婆抱著，小女孩的媽媽在小女孩紮好針後出去了。

小蚯蚓好奇地用腳踢小女孩的腳，還指著人家喊“妹妹”，小蚯蚓被孫擇良拍了一下屁股，警告不許欺負人家，小蚯蚓委屈的叫了一聲“爸爸”，然後仰頭看向邱萱。

兩個孩子的互動使兩家大人互相打了招呼，小女孩害羞地叫了一聲“外婆”，然後往外婆懷裏縮了縮。

小女孩的外婆熱情地和邱萱說話，她朝邱萱懷裏的小蚯蚓和那邊的小男孩一同擡下巴，“這陣子都是發燒，你們家這是兩個都吊水啊？”

邱萱笑笑，給小蚯蚓抻了抻褲腿，否定說，“不是，我們就這一個臭小子。”

“是嗎？”小女孩的外婆看看邱萱，又打量一眼旁邊的孫擇良，摟了摟懷裏的外孫女，好心地說，“那可要抓緊了，趁著年輕，再給孩子添個弟弟妹妹，不然以後孩子壓力大，我們就要了倆，不隔年兒，一個年初一個年尾……”

“媽！”小女孩兒的媽媽從外面進來，打斷母親的話，微微同邱萱點點頭後轉而對母親說，“你是不是又在勸人家要二胎啊！我給你說多少次了……”

小女孩的外婆好像已經習慣了同女兒之間關於二胎的不同意見，她沒再和邱萱說話，轉而和女兒你一言我一語地辯起來。

看著小女孩的母親和外婆之間你一言我一句地說話，邱萱低下頭去玩兒小蚯蚓的小肉手，她無暇因為小女孩外婆勸他們要二胎而臉紅害羞。

縱然是外人看來令人暴躁煩惱的爭吵，放到母女之間，也是邱萱羨慕不來的熱鬧與溫馨。

怔神之間，邱萱感覺到自己的一只膝蓋上豁然覆上一方溫暖，擡眼看，是孫擇良，他蹲在她身邊，正一只手放在她的膝蓋上，目光深邃地看著他。

世間有太多的不可求、不可得，今生雖與親生父母的緣分早已斷盡，唯盼不再辜負與子女的情誼，可是她能做到嗎？

……

從醫院出來，孫擇良不厚道地把孩子給母親和爺爺奶奶送回了大院兒，他帶著邱萱出去吃飯。

下午，孫擇良陪邱萱逛生活廣場，買了不少的生活用品，總共也就八/九百元，結賬時孫擇良掏出卡付款。

邱萱什麽也沒說，放在以前，她肯定不會讓自己攤上這樣一個說好也不好的人情，可這是孫擇良，他是和別人不一樣的人……

邱萱最後還是沒有說服自己，算了，以後找機會把錢換個方式還給他吧，比如給他買點什麽，或者請他吃飯。

送邱萱回來政府東路後，孫擇良暗示邱萱應該請他上去坐坐，邱萱看一眼擦黑的天色，想拒絕。

在即將天黑的時候，孤男寡女獨處一室，難保不會發生點什麽，邱萱知道自己肯定拒絕不了那樣的誘惑，所以防微杜漸是必須的。

“你怕什麽？怕我吃了你？”孫擇良擡擡手裏大袋小袋的東西，勾著嘴角說，“給你送上去，你一個人可以的話那就自己拎啊。”

五大袋的東西，外加一大提衛生紙，邱萱投降，得，還是得讓這人上去一趟。

“哎，”孫擇良朝她手裏的，和食材裝在一個購物袋裏卻又單獨裝著的黑袋子擡擡下巴，好奇地問，“這裏面兒什麽呀，神神秘秘的還不讓看。”

衛生巾唄，邱萱不想告訴他，卻又想起他的職業，神思間兩人已經走到邱萱的家門口。

她開著門鎖，反問孫擇良，“哎，你這當醫生的，肯定見了很多的裸體，我聽人家說男醫生趁著給女患者檢查，就占人家便宜，真有這種事嗎？”

孫擇良瞥她一眼，繞過她，先一步推門進去，“你都聽誰說的什麽事啊？”

“你別給我東拉西扯。”邱萱用腳勾上防盜門，又用手肘關上房門，跟在孫擇良後面走進廚房，“我有一朋友最近在寫一篇文章，裏面涉及到有關的東西，就順嘴給我說了一些。”

她把購物袋放到流理臺上，靠到冰箱一側，鍥而不舍地問正在往冰箱裏放東西的人，“哎，你在看病過程中有沒有遇見過那種……嘖，就是，就是讓你有沖動的……”

“有。”男人砰一聲合上冰箱門，一步上前來，將靠在冰箱一側的人圈在冰箱與自己之間，低頭靠近她，聲音裏有隱藏不了的悸動和戲謔，“不然的話我兒子是從哪兒來的？”

邱萱紅著臉一把推開他，低低嘟噥了一聲“流氓”。

她跑去整理買回來的調味用品，孫擇良燒上一壺水，說，“我明天就回去上班了，你呢？”

你呢？兩個字，將邱萱堪堪問住。幸福公園裏他問的那些話，她還沒有給答案，可在他那裏現在就算已經有了答案。

邱萱選擇就坡下驢，“之前是說去林市工作的，老顧說我去了那邊後她可以幫我，但如果留在這裏，估計也不能再回千言上班了。”

雖然話是這麽說了，但晚上吃過飯，邱萱就去了書房給林市那邊回電子郵件道歉，既然孫擇良不嫌棄她，既然她有這個機會後悔，那就勇敢地去試一試吧！

拒絕了林市那邊後，邱萱又到公司的網站裏看了看有沒有什麽職位招聘，她這個年紀，大概已經不適合去發展新的關系，拓展新的人脈了。

孫擇良進來後看見邱萱正在瀏覽招聘網站，他瞇眼看她，“找工作？”

“嗯。”邱萱悶悶地回答，“還沒見到有什麽適合的……”

孫擇良拉來把椅子在她身邊坐下，拍拍她的膝蓋，“不著急，慢慢找，你既有工作經驗又……”

男人的話猛然停在嘴邊，因為邱萱俯身趴在了他的膝頭，沈聲嘆了一大口氣。

孫擇良忽地想起她曾經給他說過的一句話，“無依無靠，望你憐惜。”

“邱萱……”他一下下順著她的長發，心底某個深處柔軟的無法言說。

邱萱沒出聲，只是有一下沒一下地摳著他的褲子。

美好的東西只會由美好的人創造，而我並不美好，我知道自己不該這麽感性，可是孫擇良，人又怎麽能抽離了情感獨立地活著呢？

所以說，我是個自私的渣女，孫擇良，即使這樣，你還會接受我嗎？

///

孫擇良回醫院上班後一忙就是一個禮拜，邱萱打電話提出去大院拜訪老人的時候，孫擇良剛剛從手術室回到辦公室。

下班後，孫擇良匆匆來了政府東路。

“我知道自己做過的事情都不是一個有責任有情義的人做的，”邱萱拉孫擇良在沙發上坐下，“但是孫擇良，我不想再做一個不願意付出的人渣了。”

孫擇良擰著眉頭不解地看著她，“怎麽突然這樣說？”

“老顧離開S市了。”邱萱向後靠進沙發裏，“離開前她和我說了很多。”

她說完後擡眼看孫擇良，孫擇良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。

“以前我認為，人沒有必要對另一個掏心掏肺的好，反正人性都是自私的，而且結果還不一定是好的，我對別人好或者別人對我好，都是存在利用與被利用的關系，所以孫擇良，就算我發現自己喜歡上你，愛上你，我也不敢直視自己的情感，我總是把它藏起來，選擇去躲避。”

“可是你卻不一樣，你雖然總是冷著臉，但你的心是熱的，你熱愛工作，熱愛生活，更愛著家人和朋友。”

孫擇良，你會因為一個患者的病情得不到緩解而焦慮難眠，你會耐心而細心地去解決生活裏遇見的任何麻煩，你總是萬事先考慮家人，你甚至會因為曹炎生隨口說的一句話而花兩個月的閑暇時間，從第三方的視角公平地去幫他研究一個陌生的企業。

這些話邱萱終是沒說出口，她伸手捏下孫擇良衣服上粘著的一根頭發，“老顧說，人之所以會付出，是因為他被需要，如果一個人連付出都沒有，那只能說明他是一個不被需要的可憐人，我不想當一個這樣的可憐人……”

“所以呢？”孫擇良挑眉看她，眸子裏映出客廳明亮的燈光。

“我知道我和你離婚現在又想覆合是一件讓人不齒的事情，你家裏人應該也不會同意，所以我要去見他們，我要爭取……”

孫擇良傾身過來將她攬進懷裏，他對邱萱說的事是喜聞樂見的，但是，“你怎麽知道我家裏人不同意呢？他們可都不是一般人啊。”

邱萱不解地擡頭看他，孫擇良這才娓娓道來家裏的具體情況。

奶奶和爺爺是二婚，奶奶嫁給爺爺前已經有了一個兒子，爺爺娶奶奶前已經有了一個女兒，後來爺爺的女兒不幸夭折，便只剩下了奶奶帶來的男孩兒，而這個男孩兒，就是孫擇良的父親孫祐寧。

後來爺爺奶奶又有了自己的孩子，一對龍鳳胎，就是孫擇良的二叔孫戰寧和姑姑孫士寧，孫擇良的父親孫祐寧，理所當然地成了空軍司令孫共和的長子。

而他孫擇良本人，是父母結婚後領養來的，母親從大學一年級到畢業就業，堅持了六年，守著一句對孩童的承諾，終於給了他孫擇良一個能安身立命的家。

後來父母有了三胞胎，他孫擇良又理所當然地成為了孫家的長子長孫。

若要是外人看來，孫共和這老頭子簡直是個傻子，孫祐寧這榆木疙瘩則是個超級大傻子，倆人都是心甘情願給別人養兒子不說，竟然還把孩子教養的這麽有出息，到頭來，名聲和利益卻落不到自己的親生孩子身上多少，這種人最是傻。

孫擇良曾不止一次地問自己，爺爺和父親真的是傻嗎？不，不傻，他們一點都不傻，他們反而是這人世間最有情義的人！

但至於自己會和父親一樣把戶口獨立出來，則完全是出於自己的考量。

人情世故，人言可畏。

爺爺有自己的親生孩子，父親也有自己的親生孩子，尤其爺爺和父親的地位擺在那裏，孫祐寧和孫擇良父子倆從不貪心，從不去和各自的弟弟妹妹們爭什麽，但他們卻不得不為弟弟妹妹們的利益考慮。

有來有往，有舍有得。爺爺不插手孫擇良父親的婚姻，但二叔和姑姑卻不一樣；爺爺也不插手孫擇良的婚姻，但弟弟和妹妹們的未來卻不好說。

邱萱，你說的人性自私沒有錯，但是情義和利益，從來都不是可以純粹地單獨存在的，就像人體和腸道菌群，可這些你不用具體去明白，去經歷。

“那我也還是要去一趟大院的。”邱萱最後下結論到，“這是該有的禮，何況他們還幫忙照顧小東西呢。”

呦呵，現在倒是懂得不少了。孫擇良拍拍她的後背，“這個不急，一會兒再說，我餓了，做飯沒？”

“熱飯熱菜，粥在鍋裏。”邱萱坐直身子打開電視機，調出晚間新聞來，把家裏裝飾地更加熱鬧。

孫擇良去廚房盛飯了，邱萱盯著電視機出神。

人一旦曾經品嘗過好日子的滋味，就很難再甘心回到以前的苦難，倒不是說邱萱自己有多窮，是人的情感，一旦有所依賴，就不願意再獨自面對風雨。

恰好，孫擇良，我在情感上對你產生了依賴，你也對我有好感，你還是一個有錢人。

如果拋開人心裏最暗沈卻最真實的想法，那麽孫擇良，我遇見你，是遇見了對的人。

這些做法讓人鄙視唾棄，可是捫心自問，這便是最真實的我們。

不信？你看那些寫出美好愛情故事的人，他們難道是每天一睜眼就得為生存而奔波忙碌的人嗎？或許他們並非大富大貴，但他們至少是生活無憂的人。

不要再天真了，你所期盼的愛情，或者你朗朗上口的前人的純粹的愛情故事，大都是自己臆想與後人猜測的。

邱萱甚至也能理解孫擇良曾經說的那句“日子和誰過不是過”。

他說的沒錯，在他的生命裏，如果沒有邱萱，眼前來說就還有個童畫，只是孫擇良心裏的一份不甘心與牽掛，如今糾纏成了一個給邱萱選擇回頭的機會。

一切，剛剛好。

事實上，邱萱這樣子想孫擇良也是沒有錯的。

他本不是這個冷漠的人，只是在醫院裏看多了人性的本來面貌，自私與無私相互交錯著掙紮在靈魂深處，最後卻不得不依靠錢財，使錢財成為評判一個人是否是好人的度量尺，可悲又可喜。

人都說錢越多選擇越多，人性就變的越覆雜，但事實上卻是——如果沒有錢，那就根本沒有選擇，擺在面前的就只有死路一條，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。

孫擇良感謝曹炎生拉他入夥籌辦奉良生，孫擇良感謝家裏給他提供的那些衣食無憂的基本條件，孫擇良同樣也感謝自己，感謝自己孤註一擲地贏了與自己的賭博。

如果不是因為小蚯蚓，他怎麽會對邱萱有更深一步的了解？

起初他貿然對她提出結婚，只不過是因為爺爺奶奶的催促，他怕爺爺奶奶會插手，到時候與其不甘心地和一個沒有感情的女人結婚，倒不如主動找一個愛自己或許只是喜歡自己的女人。

他不在乎對方的目的，卻在乎對方的人品，恰好這個時候出現了一個半吊子邱萱。

孫擇良能通過她的外向開朗看到她最深處的冷漠與自私，但這個沒關系，因為總的來說邱萱是一個可以一起過日子的人，他相信，如果他是真心地對她好，那麽她絕對會加倍對他好，絕無二心。

意料之外，兩人之間突然橫空多出來一個小蚯蚓，於是他開始試著進一步去了解邱萱這個人，唔，也說不上愛，但至少有好感，不知從何而來。

可能是因為無論什麽事，無論多覆雜的事，到她那裏都能被她輕易地變成輕松的事吧。

她有種能力，化繁為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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